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實現承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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實現承諾

將集市上買回來的食物放在桌上,來到顧蘭君房前,輕輕喚人,無人應答。

看來昨日下手有點重。

於是她走到墻邊樹下,兩顆黑布包裹的斷頭東倒西歪吊在地上。

“三娘,你在聽嗎?”不管她在不在,以防萬一說下為妙,“陸捌陸玖已經被我殺了,如果你看了些旁的,什麽也別對顧蘭君說。”

與此時同時,宋嵐英看不見的胡三娘正在她身旁。

自從懸賞令放出去,她便在錦城中時時刻刻蹲守,她要第一時間見證仇人被殺的時刻。

昨夜那兩人如過街耗子般被人四面八方圍住,那場景可謂是兼具有趣與驚險。

就在兩人逃出重圍,即將離開之時,宋嵐英憑空出現,在她還未弄清狀況時,兩人就已經被抓住,關在冰屋裏。

後面懲戒便是聽她口述,她一個惡鬼都驚恐,再一看屋中斷頭的“李仲楠”已成了冰人,靜靜躺在冰塊上。

最後殺人之時,胡三娘眼睜睜看著兩人突兀變成肉餡落在地上,感到大仇得報的暢快的同時,也感到宋嵐英如斯恐怖。

年紀輕輕,長相清秀端雅,卻能面不改色地殘酷殺人,不免領惡鬼胡三娘都後怕,慶幸她早早只是割喉而死,相較陸捌陸玖的死法,要舒服許多。

想起另一端被打暈的顧蘭君,胡三娘搖搖頭,這兩人長久不了,那小子拿不住這姑娘。

果然看到她只買了一匹馬,又利索的寄回簡陋的行李,胡三娘確定這姑娘早就做好了勞燕分飛的決定。

只聽一陣叮裏哐當的鬧聲,顧蘭君從房門趔趔趄趄跑出來,直奔大門跑,餘光瞥見墻邊的熟悉的身影。

“嵐英,你昨晚去哪了?”他萬萬沒想到宋嵐英竟然會出手打暈自己。

“我去殺人了。”宋嵐英好似完全沒在意,手指樹根旁的兩顆人頭,淡定自若回答他。“吶,那兩人的人頭。”

顧蘭君呆滯地順著她的手看去,地上兩個黑布包的球形物體。

他怔怔然,這才恍然大悟,“你早就計劃好,你要親手殺了這兩人。”他看著此刻尤為陌生的意中人,如何也想不明白,只能親自問問她。

“你為什麽要殺人?”

宋嵐英看著他,他眼神迷茫,神情困惑哭錯,看著自己又好像在追思別人,瞳孔不安地晃動,好像不認識她,正在小心翼翼打量自己。

她微微一笑:“想殺就殺了,殺人比想象中意外的輕松。”

他從來沒這麽覺得愛到骨子裏的意中人,如此冷血無情,無數個欺騙他安眠的黑夜,嵐英在外殺了多少人。

這個念頭突兀冒出來,便剎不住腳,倉皇垂眼又看見地上的兩顆人頭,鼻尖若有若無聞到血腥的惡臭味,突然反胃幹嘔起來。

他捂著嘴,狼狽轉身離遠,斷斷續續解釋自己不是有意。

宋嵐英面臨著突入襲來的狀況,想去庖廚內,為他倒完清水,與他拉近距離時,去看見他移步躲避。

她恍然醒悟,這是被她嗜血殘忍嚇到了。那她親自端來的水,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迫害吧。

她退後兩步,站在遠處,窘迫道:“你覺得不舒服,便先進屋吧,我買了香酥鴨和餛飩。”

擔心他誤會吃不下,再次解釋:“食物是我回來清洗凈身上血味,才出門買的,你別擔心。”

顧蘭君臉色慘白地點頭,腳步虛浮地往屋內走。

走到一半,又聽身後傳來聲音,“胡三娘若在,麻煩告訴她一聲,已經完成她的夙願,接下來便是配合你安魂。”

顧蘭君點頭,捂著嘴輕聲轉述。

胡三娘在一旁,看他狼狽的樣子,如果自己還活著,恐怕也和他一樣反應。

既然宋嵐英完成她的委托,那麽她承諾的黃金賞銀。

也不會反悔,她一個游魂,要那些身外財也無用處。

直截了當告訴顧蘭君憑借她的密語,便能去城西錢莊取得黃金千兩,她收到金元寶的第二天便存了進去。

想到此處,胡三娘痛惜地嘆口氣,她金子都沒焐熱,人就死了。

反正胡三娘已經確認過,顧蘭君反應如此大,宋嵐英打算將這兩顆斷頭人扔進河裏,就像他們處理“李仲楠”與三娘屍體那樣。

稍微處理過兩顆頭,把他們放進背簍裏,宋嵐英背著背簍出門。

臨走前,朗聲對顧蘭君說:“我處理完再回來,你先吃著。”

哪知顧蘭君追出來,遠遠跟在她身後,叫道:“你要去哪,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
“你跟過來作甚,我去去就回。”明明厭惡血腥味,還要跟來,她對他的執著感到些許無奈。

“我要跟過去,否則你再把我打暈好了。”話一出,顧蘭君心下懊悔,他幹嘔時,脖子還隱隱不適。

宋嵐英雙眉一挑,詫異他還有幾分反骨在身上,走進他,利索擡手。

緊接著定在半空,顧蘭君下意識蹲下,雙手緊緊護住脖子,嘴裏急吼吼叫道:“我昨晚才挨你一掌,今早又來,脖子要斷啦!”

宋嵐英啼笑皆非地看著離她一丈遠的人,此刻蹲在在地上當個縮頭烏龜,“你睜眼看看我們的距離。”

顧蘭君擡頭飛快看她一眼,嵐英竟然離他這麽遠,這才放下一顆懸著的心,不甘道:“你處理東西,我又不阻礙你,為什麽不讓我隨同。”

“你無時無刻跟著我作甚,處理完我就回來了,你別老跟著我,回去吧。”隨後她便轉身走了,順便還把大門關上。

顧蘭君又氣又迷茫,她嫌他礙事,被他拆穿後,連裝都不裝了,昨夜直接將他打暈方便行事。

他果然是討嫌的狗皮膏藥嗎?轉念想到嵐英說到殺人如踩死一只螞蟻一樣平常,感到陌生又恐慌。

擔心嵐英走遠,再不回來,忙拜托胡三娘跟在嵐英身旁,一有不對勁便立即回來通知。

胡三娘理所當然道:“我當然要跟過去了,我得親眼看著那兩個人丟到河裏,餵大魚吃!”

說完她看好戲的看著小臉慘白的顧蘭君,“你這意思是拜托我監視你的小情人嗎?”

胡三娘嘖嘖兩聲,用很是不讚同的語氣道:“這可是男女大忌,對意中人心存猜忌之心。女子最厭男子約束,宋姑娘更別說了。”

“在南風館裏,男子善妒又掌控欲強,那可是妒夫行為,縱然一開始能得女子歡喜,時間久了女子可是會離開的。”

“從我與你們接觸時,你們便互有隱瞞,矛盾不斷,你們之間當真是雙方有意嗎,我胡三娘怎麽看都不像啊。”胡三娘無視顧蘭君越來越冷的神色,不嫌事大地添油加火。

又見他冥頑不靈,神情頹敗,宋姑娘對他也無意,何必再糾纏呢,胡三娘難得充當一回大善人,苦口婆心勸導。

“宋姑娘可不簡單,殺人手段殘忍不說,連眼睛都沒眨一下。你們倆如何看,也不是一條紅線兩端的人,聽三娘一句勸,強扭的瓜不甜,識趣分開,相忘於江湖吧。”

顧蘭君心頭五味雜陳,一團亂麻,看著地面不語,只說:“還請三娘留意,如有怪異處,立即回來與我說。”

胡三娘冷哼一聲,心道:“她才不說,顧蘭君幫她傳話,宋嵐英幫她殺人,這幫哪個都有失公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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